淡若蓝堇
一、
很安静的,在阅览室里。
靠窗的她,偶尔凝视目光接触的也是窗外一株展绽的蔷薇,红⾊泛着星紫,周边卷着残⻩,风一吹就左右摇摆,异常灿烂。
笔尖在⽩纸上划过,轻的、若⽔纹丝,仅遗——红颜多薄命。
合书、散行、下梯、遂不知,风中的花,剩余独冠的单枝,不张扬、不羡

、一杆缄默。
在图书馆三个小时,该记的笔记,一字未⾚朱、未沾半寸墨痕,仅是发呆,发痴吧,她想。
还是习惯泉州的图书馆,仅是因为旁边有钢琴,即不弹,赏也⾜沁腑。想来天簌之音,观于书、思于琴,萦绕的仅是臆想中的乐曲。
琴痴吧,竟也不记一字,想着终是要忘记的,強求亦无味,质本洁来还洁去,诠解得十二分贴切。
蒲松龄有一句话,让“随

懒人”借而圆话:
故书痴者文必工,艺痴者技必良,世之落拓而无成者,皆自谓不知痴者也。
二、
一天,一条街,左边右角,遇到一个人。
偶然,是的,纯属偶然。
彼此,擦臂而过,在那个

叉点的时间段里,不晚不早,不差不移,突闻一阵香,乍放満芳。
回眸之际,一条线的两端沾染

茫沉香:很优秀的背影,框着轩昂的气氛,如雪上树,峥嵘而潇洒。
那人踏上公

车,回头望她时,睁着华光清澄的眸子,很⼲净,闪着流⽟婉转的光芒。
喜

那头檀木乌黑的发,后勺平坦,层次分明,利索柔软得让人想触摸一季的浪漫霞菲,疏密有致。
疏密的香,原是种

惑,

惑一种未来猜想——那香不是香⽔,是一瓣心香。
她想,狂疯的念头:
以后的老公定是如此,并且也要有如此雕刻的孩子,一群,是的,一群。
佛说,前世的五百次回眸,才换来今生的擦臂而过。
知道看人背后的,是智者和唯美主义者——现在实践了,她万分崇拜这句话。
三、
她,穷困潦倒之际,终掾到了一个依靠。
泉州,有许多、许多的不知名小巷,有着地道战似的隐蔽,不为人晓,深僻。
不过,她喜

,喜

“神秘”所附属的刺

感觉。
她的同学,就住在这样一个深僻的小巷子里。
了解她的人,终于知道“路痴”原是如此得来。并加深了印象,一个喜

刺

又路痴得让人不断冒出想扁她的念头。
因为,她的同学冲着机手,咆叫了近两个小时,打爆了,还教不会她“直直的脑子神经”怎么拐弯走道。
于是,亲自出马把这个“⿇烦的女人”拽回家,摆开架式对着她滔滔不绝的说着教育言论,如同一位英勇的烈士,面对敌人在大义凛然地开动机关

,并加上爵士乐手舞⾜蹈的狮吼功。然,她仅是歪着脑袋说:我只爱这里的藤。
她同学的“雅居”在两层的小公寓上。在这个炎炎的夏天里,四周窜満绿茶⾊的藤,如火如荼到处

烈狂妄地掠夺城池,一如,她一不心跳、二不脸红赖在人家的房间里⽩吃⽩住。
藤,开花了,纯⽩⾊的,极小,五瓣

。
她,⾚脚走在

台的银⾊地板上,底楼不知哪道⽔管破了;整条小巷注満了⽔,潺潺地流,细密浅中,藤的花就飘落了下来,微小而浅显,纯⾊、流淌…
她同学开始吹笛,那是一位不用看谱曲就随兴而奏的乐手,有着向⽇葵笑靥的女子;然后她就画画,在瓶瓶罐罐中涂鸦,一遍又遍地描绘及陈述些连她也不懂的呓语呢喃。
她同学经常愤愤然地盯着她的涂鸦说:搞不懂,这些古怪的图形竟能在那家陶瓷店里卖得比夏天的太

还火,所谓的艺术就是一堆不知所云的怪物。
然,她仅是笑,笑小巷的⽔溪中孩童和小狗的戏嘻,绿茶⾊的藤叶中五瓣

都被震落下来,斜斜地就滑落,淡⾊的,琉璃。
为什么这最怪的扇形瓶不卖啊。她同学问。
你不是说了嘛,因为它最怪。她不抬头继续画。
有名字吗。
淡若蓝堇。
什么意思。
淡若蓝堇就是淡若蓝堇。
不懂。
巷子里有一抹蓝⾊的背影,有着轩昂的气息,走远了,就淡了,很淡的影子比藤上的花还淡若无痕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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