距离
远景是你,或者岸。
像无名的花草,像油画中的静物,我被置于近景。
远和近,共同命名了一段距离。
取景器无意改变秋天的构图。
镜头一再拉近、拉近、再拉近…而清晰,终究是个距离的问题。
被我面对的风景,同样被你面对,中庸地带渐渐弓起,被绷紧的是风声。
嗯!除了那些陡峭的风,沉默正替我们言说:“不远不近,这是我们为我们设置的审美。
或许,距离刚刚好。”
远景就只剩下你了,岸。
横一条有容乃大的大河。
我,在⽔的另一方。
当倾泻的嘲⽔每涨⾼一寸,岸的意志自动抬⾼三公分。
当⽩昼的落差被你恒定,一个微妙的数值,步步惊心。
当夜晚,这大巨而无形的黑暗,就是一条深不可测的银河,这三万里的阻隔。
⽩⾊⽔位线总是系于你

⾝的⾼度,有时那⽩,是黑夜里唯一的反光,晃眼。
⽇⽇,夜夜…被⽔围困、漫漶,岸成为孤岛,或者沦为一座城。
又或者:⽩天,它是一个人的孤岛;夜晚,它是另外一个人的空城。
既无限远离,又无限靠近,孤岛与空城,无法同时分享同一个譬喻。
夏⽇的情节被搬运到九月,而心情早已被秋风放牧到天际。
一段距离被键盘敲击成文字的东经、西经,唯有极点才是两个人⽇暮的青城。
噼啪噼啪的声响…绵延,乃至成为秋⽇的记忆。我们不说追忆一生…
只是记忆,它无以走出一个孤岛,更无以接纳一座城。
只是构成记忆的词语,它来来回回、字字分明:“不远不近,这一小段实真、局促的距离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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