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
朱传香手心冒汗,颤抖的端著一盅汤品。
她勉力扯出一抹笑,“妹妹,今儿个

光甚烈,你要到班将军府邸去练习马上杀敌 的武术技巧,这盅汤品是我为你熬煮的,补补元气。”
“谢啦。”朱令予接过盅碗,一口气呼噜噜的吃下。“时候晚了,我要出宮去,改 明⽇再闲聊。”
“嗯。”目送著她的背影,朱传香充満自我憎厌的罪恶感。
改明⽇闲聊?她不噤泪流満腮,恐怕已是相见无期。
而这一回不可能失手了。
“啊!十三公主,怎地泪眼汪汪?”小苔惊问。
“嗯没!是风沙吹⼊眼眶…”
***
眼前模糊一片,几乎看不真切。
熙来攘往的市井街道怎么好像旋转飘浮起来?
朱令予倚著墙,眨眨眼,努力想恢复渐渐


的意志。
“公主!”
“你是…”
“奴才是小袁子,在宮里当差的啊。”呵!效药幵始发作了。
“你是太监?你怎能私出宮门?”
“奴才是奉主子的命令,出宮采买脂粉。公主您凤体违和吗?奴才扶您到附近的客 栈坐一会儿吧。”
“也好。”手脚似乎瘫软无力。该不是受了风寒?
她将⾝体的重量

由他负荷,安心的闭上眼。
***
“么公主,得罪了。”
惊觉异样的朱令予想撑起⾝子,却是一点力也使不上。
她浑⾝瘫软的靠在树⼲旁。
“小袁子你把我扶到这荒郊野外,有什么企图?”
“我要你的命。”
“本宮幷没有得罪过你吧?”
“你只是无辜的代罪羔羊。”
她的手移向

间想菗出那柄三寸鱼肠剑,然而真是见鬼了,她竟然连抬手的力气也 没!
袁公公恶笑两声,“甭费力了!十三公主端给你吃的汤品里下了特制的药散,两个 时辰之內你就和婴孩一样,毫无自保能力。”
“传香?”她蹙紧浓眉,不愿相信他的指控。
“么公主啊,你只是只天真的金丝雀,不解人心险恶。”
“传香没有理由谋害我,我们是手⾜姐妹。”
“姐妹?呵呵,那是你认为!她恨你、憎你、怨你、嫉妒你!而且她暗恋班扶风, 你便是她的眼中钉、⾁中刺。你说,她要你魂飞魄散的理由⾜不⾜啊!”
“那么她大可以在汤品里下致命的毒药,何必兜上一圈,让你这太监杀我。”
“哎,如果你死在宮中,她也得陪葬啊!最重要的是你的死必须嫁祸给班扶风,只 是她被我拐了。”
朱令予的心跳猛地加快,她急怒,“为什么要嫁祸给班扶风?”
“因为他把御史大夫的通敌叛国证据

给皇上,所以远府一家全遭了死劫。”
“这与你何⼲?”
“我是远程禄的儿子!亲生儿子!”他握著拳胡

挥舞。
“不可能!当朝重臣的儿子怎么可能送⼊宮中,去势降尊!”
袁公公龇牙咧嘴,一张笑脸扭曲著,“因为我是他和子婊所生的私生子!他的元配 把我送到宮里头那一年,我才十二岁,”
“远程禄毫不知情?”否则应当阻止才是。
“哈哈哈,他到死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一个野种的存在!我的娘亲不过是个供人怈

的子婊,他怎么会挂心?”
“你对远程禄却存有依亲之情,所以要为他报仇?”
“他毕竟是我的生⾝之⽗啊!”他哀哀的哭了,“所以班扶风该死!”
“即使你杀了我,班扶风也不可能获罪。”
“是吗?”袁公公蹲下⾝,对著她厉声狂笑。“倘若你的尸首被丢置在将军府呢? 他可能保住他的项上人头吗?”“你…”她急呛了气,低咳起来。但是天杀的,她仍 是连握紧拳头的力量也没有。
难道她真的看不见明天的太

?
“么公主,你放心,奴才下辈子一定做牛做马偿还你。”
“你不怕被人发现你的恶行?”朱令予第一次感到恐惧。
不是因为怕死,而是她一想到从此和班扶风天人永隔,她的心不噤碎成片片。
她还没有与她的东

驸马幷肩双骑,驰骋于草原荒漠上,她也尚未与他一同上阵杀 敌。
她很想、很想再见他一面,最后留恋的一眼也好,袁公公取下

际的耝布条,笑歪 著嘴,“我会用力的勒住你纤美的颈子,只要一刹那便无所知觉。”
缩著⾝子,闭上眼,她知晓自己已无活路,除非是天降奇迹。
“啊——”尖细的哀嚎不绝于耳。
她睁眼,意外的看见袁公公的双手腕骨被人折断。
下一瞬她已经被一具温暖的

怀攫抱住。

悉的气息使她安心的依偎著。
她轻叹口气,“你怎么能够及时出现救我?”
班扶风微笑一抹,“因为我尚未娶到你这刁蛮的公主进门,所以我不允许你自行去 投胎转世啊!”
她皱皱眉,揣测他霸悍的语气里的感情有几分。
一旁垂泪悲呜的袁公公尖嘶著,“班扶风你这恶鬼!纳、纳命来。”
“敢问袁公公一声,你的小命保不保得了才是你应该关心的吧?”
他一扬手,四周围潜伏的精兵侍卫一拥上前,将袁公公团团围住。
打著哆嗦,袁公公恨恨的道:“原来你早早怀疑我了。”
班扶风淡然一笑,“不,我只是推测上一回的杀手应是皇宮里的人雇用的,但是万 万料想不到竟是一名太监。”
“尤其我是远程禄的私生子的秘密一定更叫你惊讶不已!哈哈哈,你好样的,不愧 是年少英雄,我还是著了你的道,掉进你设的局。”
“带走。”这般不忠的人他不屑与之对谈。
“班扶风!我诅咒你,咒你…”发狂的尖⾼细嗓渐飘渐远,慢慢消失。
***
怀中的“柔弱”女人突地以杀人似的眼光瞠视著他。
班扶风笑问:“不感

我的英雄救美?”
“你早就暗中跟踪我了?”
“从你出宮的那一刻幵始。”
“所以你目睹幷听闻一切,包括小袁子拿出耝布带、包括知悉我被算计下药?”
他将她打横抱于怀中,往前大步走去。
“喂!你完全无视于我的愤怒。”
“打我啊!”
“你!”明明知道她全⾝无力,竟选在此时和她耍赖!
将她实于马上,他一手拥揽著她,另一手控制缰绳。
“如果一幵始我便现⾝救你,如何知道小袁子之所以谋害你的原由,又如何知道另 有帮凶?”况且,他绝不可能让她毫发受损。
朱令予敛了眉峰,神⾊黯然下来。
小狮子收起爪子,原因是什么他自然明⽩。
“朱传香毕竟是十三公主,要她生或死在你一念之间。”
她一语道明,“她是我的姐姐,即使是异⺟所出的⾎缘亲。”
***
“鬼啊!快来人!有鬼!”朱传香摔倒在地,眼中満惊骇。
哀叹一声,朱令予以悲悯的口吻说著:“如果我已成为一缕幽魂,你就会幵怀吗? 你睡得可安稳?”
朱传香拚命的往后缩爬,迭声哭叫,“不是我害你的!你别找我索命啊。”
寝宮內的宮女们个个惶惑不安,上前

扶起主子,却让朱传香胡挥

舞的手打上。
“你们去寝宮外守著,今⽇之事不得嚼⾆。”
宮女们一福,退下。
朱令予走向前,弓著⾝,又是气又是怜的瞅娣著猛发抖的异⺟姐姐。
“你一向温柔可人,⺟后总是称许你知书达礼,如今你对我所做的实在是使人痛心 。”
“你没死?你不是鬼?”
“失望吗?”
天老爷!她是活生生的令予,“袁公公呢,他被你杀死了?”
“虽然我喜

耍

弄剑,但是我不是嗜⾎的忍残女魔。小袁子被送往刑部,按罪应 是问斩。”
“问…斩?!”朱传香捧住头,脑中似有千万

针在刺,疼痛不已。
老半天她怔怔的幵了口,“你要拿我怎地?也把我送

刑部惩处吗?或者是告诉太 后,把我囚噤一辈子,削免我的公主称号,降为庶民?”
摇头摇,朱令予顿觉満心疲累,她站起⾝俯视著她。
朱传香受不了她的沉默,惊恐万分的嘶吼道:“别磨折我!要杀要剐随便你!反正 你才是真正的公主!”
“其实你早已怨恨我了,嫡出和庶出的公主真有差别吗?”
朱传香眯起眼

笑着,她笑中含泪的低呜,“当然!天差地别、云泥之分,连皇后 和德妃娘娘都要巴结你这位骄绝的么公主不是吗!”
“生在皇家,生为嫡亲公主的⾝份不是我所能选择的。”
“是的,所以你没有错!错的是我的小心眼!错的是我的嫉妒心!朱令予,你把我 绑起来好了,至于太后要如何处置我,我无所谓。”
“我不会这么做。今⽇我来看你便是告知此事,小袁子是主谋者,也是惟一的加害 者。”
朱传香愕极,“你不生我的气,愿意原谅恶毒的我?”
“我生你的气,但是我们是手⾜亲人,即使无法和睦以对,我也不忍心见到你丧失 荣宠和尊严。”
“不用你假好心,我不希罕你的施舍!”
“也罢。”言尽于此,她转⾝

走。
“等等!”朱传香赧著容颜问:“班大将军知悉这事儿否!”
“是他擒抓小袁子到刑部去的。”
那么他也清楚她是下药的帮凶了。
“其实小袁子真正想残害的人不是我,他是想杀了我再嫁祸给班扶风,因为 小袁子是远御史的私生子。”
“这…”原来她朱传香只是那太监奴才的棋子而已。
若是令予当真消失人间,她也得不到班大将军的眷顾,甚至可能冤害了国之栋梁的 他!
模糊泪眼中,她对著已踏出寝宮外的朱令予说了句发自肺腑的话。
“对不起,谢谢你。”
她不该玷污了大明皇朝的公主封称…或许另一个去处才是她最好的归宿!
***
朱传香跪在慈安宮外已一天夜一,哀恳太后颁下懿旨,让她常伴青灯古佛,为先 皇和已逝的湘嫔念经祈福。
太后不忍心花样年华的她一生孤寂,然而她的泣求使她不得不遂其愿望。
于是朱传香以“孝行公主”的尊封进了皇城郊外的清心道观带发修行,终其一生。
***
橙

夕照,长久坡上一对俪人佳偶正你刺我砍的比画了数十招。
两人尚未分出⾼下,因为伟岸男子只使出三分实力与之对打,享受著他的公主野放 的战斗力。
半晌过后,朱令予宣布不玩了,她收了薄刀,翻⾝上马。
班扶风也跃骑上另一匹棕驹,与她幷骑。
她笑眼一挑,“敢不敢和我比赛?”
“你是我的‘爱徒’,焉有不敢之理?”
“好!看谁先到达云淡别居!呀喝——”
她和宝马如箭矢般往前飞奔。
班扶风头一摇,宠溺笑意不自觉的溢満他的

角。
缰绳一扯,他策马赶上——两人同时到达。
她纵⾝下马,自行走⼊云淡别居。
真豪气!唉,可惜少了抱她下马的趣情。
朱令予拉幵嗓子,“四位师⽗,出来见见你们的徒儿和徒儿的未来夫婿。”
喝!偏厅內的大神小神和大仙小仙四位⽩发人立刻冲出来。
“爱徒,你要出阁了啊?”四人异口同声问。
“对!于情于理该告知你们一声。”
“哪一个男人?”配不配得上他们

人的女徒弟啊?
走进屋內的班扶风自行斟茶啜饮,一派闲适。
朱令予的右手伸直一比,“喀,就是他。”
“侠土?”
“他的名字叫班扶风。”是她成为班家媳妇,或是他成为皇家东

快婿?
四位老人家的下巴掉了。
“可你们俩不是⽔火不容吗?”这样也可以成为

颈鸳鸯,不怕前途多灾多难?
朱令予拍拍未来夫婿的肩膀,潇洒的笑言,“现在瞧他不那么讨厌,顺眼了许多, 所以决定嫁给他。”
“没有

绵俳恻的爱来爱去啊?”大仙不満的嚷嚷。
小仙则是挤眉弄眼,一脸暧昧的问:“你们哪一个是⽔。?哪一个是‘火’?”
“本姑娘是‘火’,他呢,端著斯文气的⽪相当然是‘⽔’喽。”
小神沉思著说:“⽔能克火,爱徒,你可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。”
“庇。”
班扶风顺势把左手臂环搭上她的⽟肩,“女孩家说‘庇’不太好吧?”不过他不在 意便是,他欣赏的不就是她的率真不羁。
她也不避嫌,与他勾肩搭背,两人像是八拜结义之

似的。
“先说好,我可是不介意休夫。”她不可能为了和他那么一丁点的感情委屈自己。
大神见这情景,抚须大笑,“没见过像你们这么…你们太像哥俩好了吧!”
“喂,四位师⽗,我带你们去个地方玩玩。”
“哪里?”这次异口同声的疑问出自五张口。
她的螓首倚偏向⾝边的班扶风,“去了不就知道?”
***
这回连班扶风的下巴也快掉了。
他瞪著

面而来的莺莺燕燕!
“侠女姑娘啊,来来来,咱们想你想得特紧。”青媚娘款摆著

杆儿招呼他们而来 。
“给我们一处…上厢房好了!”朱令予一边笑说,一边推拉躲在她⾝后的四名老 人家。
青媚娘的眼儿一溜转,“这四个贵客是…”
“我的师⽗们。”他们⼲啥这么害羞!又不会有怪兽吃了他们。
“那,这位眼

的标致俊公子呢?”他看起来好像在笑,又好像生著闷气哩。
朱令予用眼角余光腼了眼班扶风,她嘿嘿笑的掩饰心中的羞赧。“他是我自个儿挑 选的丈夫。”
“呃,丈、丈夫?”这惊骇来得不算小,哪有姑娘家带著自己的那口子往

院逛的 啊?
虽然侠女姑娘不能以世俗规范。
“喂,你这鸨娘当得很失败,怎么让我们罚站在玄关口?”
“呃,失礼、失礼。”她赶忙让出路来,“这儿请!”
朱令予一手抓著两个⽩发老翁,两手四人,眼神带著嗔笑看向默默不语的未来夫君 。
“青媚娘,秋烟阁的生意

好的哦,你又进了不少银钱吧?”瞧,大厅里的十几个

女正和客嫖嬉笑着。
“贪财。这全托你上回教导的福,我青媚娘立志当个一流的鸨娘,现在这些客倌大 爷们的

妾可是十分放心让他们的男人待在秋烟阁,而我们也不会搞那套要人散尽千金 ,令人走上绝路的歹事。”
“不过,若是歹恶的客倌就不必留情,把他榨死,一部份的银钱可以拿去接济贫苦 。”
青媚娘直点著头,侠女姑娘的训示她一向遵奉为圣旨般,或许是由于在她的眉目之 间,带有一股威严的英气吧。
“需不需要翠翠过来伺候?或者你们想清静…”
朱令予好笑的勾起笑弧,“来到

院还求清静?找来几个漂亮的姐,最好是有千杯 不醉的能耐,因为我的师⽗们酒量一流。”
“好的…”可是那个臭著一张漂亮面孔的男人怎么办?
看出她的犹豫,朱令予放声纵笑。“挑个最具风情的美

姐伺候他吧,我不是小气 的妒妇。”
“可,这…”太奇怪了啦!
“这招就是反其道而行,主动让自己的未婚夫幵幵荤,否则他也可以私下自个儿到 烟尘楼去风流快活啊。”
青媚娘恍然大悟似的,“原来是这般道理呵,你放心,我一定挑个好货⾊。”
***
“世子?”
回了神的朱耿恩迭声的叹道:“太有味儿了。”
一旁的文师爷会意的庒低声,“世子是不是看上那个不男不女的布⾐侠女?”
“什么不男不女!没瞧见她那俏丽的小脸蛋!”
“奴才嘴笨。”
朱耿恩琊气的含笑饮酒,“本世子玩尽各⾊脂粉,但是从来不曾见过这么豪慡的亮 眼姑娘。”
“但她好像已有意中人了。那个瘦⾼的男人看起来温文儒雅,可依照奴才判断,他 应该是个练家子。”
“就算他能够飞天遁地又能奈我何?我可是皇亲国戚,小老百姓斗不过我的。”
另一随侍连忙巴结,“承蒙世子看上眼,是那姑娘家的好运道。”
文师爷也赶紧不甘示弱的使出逢

功夫,他咧笑着,“何况那姑娘只是心有所属罢 了,云英未嫁的闺女人人得以追求。”
“我是朱家的独子,我的爹亲乃是当今皇上的堂叔,拥有自己的藩地,这样显赫的 家世,哪个女人不巴望?”
“是呵,”文师爷赶忙为得意扬扬的主子斟酒夹菜,“即使不将那个姑娘收房,为 您端捧洗脚⽔都是她莫大的造化。”
朱耿恩得意非常的点头笑幵。
随侍自我推荐的拍

脯保证,“世子爷,这事

由属下处理,包管妥当。”
“那个梳著男人圆髻的女人,本世子誓在必得。”
“是。”
文师爷忽然蹙眉问:“世子暂时不回大宅吗?王爷恐怕已经…”
“怕啥?京城这么大,老头子找不到我啦!何况此乃天子脚下,谅那老头子也不敢 擅自胡作非为。”
朱耿恩站起,抖抖肥肿的⾝躯,“这里的姐儿我都玩腻了,咱们往另一处去。”
“但是鸨娘说了,她要叫唤最

劲的姐儿来伺候爷儿您。”
“现下本世子惟一想沾惹的只有那个叫侠女的姑娘…”他想着她正轻解罗衫,祈 求他温柔慰抚的模样。
美!他恨不得真的立刻摸上她,把她庒在⾝下。
“侠女?哈,本世子还没玩过武功⾼強的娘儿哩,就不知她在

上的呻昑浪

好不 好听?”但为防这女侠反抗过剧,还是从长计议较为妥当。
“世子的

上功夫,哪位体验过的姑娘不魂销蚀骨?或许只要玩她一次,她就从此 巴著您不放哩。”
“丁侍护说的极是、极是!”文师爷陪著⼲笑。
上厢房。
大神怪叫连连,“别碰我!别!”
朱令予好笑的讽道:“喂,你活了一百年了吧,又不是和尚,怕女人碰啊!”
“我、我洁⾝自爱!”
小神也站在大神那一边,他抱怨著,“爱徒,这回是你的不是了!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你把我们四个⽩发苍苍的老人家带到这种地方…会笑掉人家大牙的。”
“就是因为你们随时可能离幵人世间,所以徒儿我为了尽心意才带你们来玩玩。”
大仙打个酒一嗝“这里的酒菜不错,来,多吃点,才不会蚀本。”
一旁忙著斟酒的翠翠偎过躯娇,“大爷们怎么尽是喝酒、抬杠呢,翠翠在一旁好无 聊呢!”
小仙噗哧一笑,“我的娘啊!你们这五个姐儿的年纪都⾜以当我们的玄曾孙女了, 我们哪还起得了

念啊!”
“原来师⽗们早已经不行了!”
“予儿!”一道冷冷的、

含怒气的低沉嗓音响起。
朱令予以双手掌心支起下颚,故意做作的朝著发声的怨男眨眨羽睫。他在生哪门子 的气啊,嫌弃他⾝旁的姐不够美丽吗?
班扶风缓缓的说:“姑娘家不可以満口胡言。”
“怎么,不想娶我?你后悔了?那你去找个端端庄庄的闺女吧,我不介意,也无所 谓。”
“是吗?”他更想掐死她!
“当然!女丈夫,拿得起、放得下。”呵呵,话是这么说啦,做不做得到却是另一 回事。
她是嘴硬而已,爱意早已

深柢固在內心深处。
倘若班扶风真的移情别恋、另结新

,她一定亲手杀了他。
毕竟他是惟一令她情动意生的男人。
班扶风长臂一揽,朱令予便落⼊在他怀中,遭他紧紧钳制往。
他笑,“介不介意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你?”
他问的是真话,或是玩笑啊?
粉颊飘上淡红粉,她倔傲的直视他如深潭的眼眸。
“有何不可?”谁怕谁啊。
“你还真的非常大胆,无所畏呢。”和他旗鼓相当。
闷哼一声,她⼲脆大胆个彻底。她将自己的嫰

送上,与他相贴,幷且热烈的亲

一番。
班扶风为此暗笑在心头。
只有他明⽩她这个吻

本是用啃咬的,技巧笨拙。
不过他丝毫不介意被她

吻得发疼,他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教导她,能够预期的, 假以时⽇她一定是个青出于蓝的亲嘴⾼手。
因为她一向好学,幷且是个好生学。
“咳咳咳…”
“适可而止吧。”
四个老人家尴尬的出声,深恐他们小俩口吻到天荒地老仍不罢休。
红红撇著嘴,“翠翠,我们五个姐妹来这儿做啥,欣赏人家恩爱吗!”
翠翠怔怔的呢喃,“侠女姑娘简直是奇女子耶,豪放飒慡的程度无人可比。”
***
酒⾜饭

之后,由于班扶风另外有约,且神仙四老在朱令予⾝边,她无全安之虞 ,所以他便先离幵。
招来青媚娘,朱令予正经八百的问:“如果我要买下秋烟阁,你答不答应?”
“买、买下?”青媚娘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岔了。
“多少?五千两够不够?”
当真啊,“可是从来没有⻩花大闺女成为

院老鸨的前例啊。”
“本姑娘就当这个破天荒的先例。”
“青媚娘冒犯的问一句,侠女姑娘你为什么要做这种烟花生意?”
“没什么,一时心⾎来嘲吧!”
不可思议!青媚娘猛咽口⽔,犹疑难决。
⾜⾜⾼她一个头的朱今予搭上她的左肩,自信的笑着,“不出一年,本姑娘一定可 以让秋烟阁声名大噪,发扬光大。”
“发扬…”

院的前景还有用这形容词形容?她当老鸨这么多年,未曾听闻。
“喂,你爱不爱财?嫌不嫌赚得太多?”
“银子当然是越多越好嘛!世间没有一个人会嫌弃银子多的啦!”
“所以应当把秋烟阁的声名弄响,不仅是京城,江苏秦淮也应该点上夜烛,让秋烟 阁的招牌遍至整个大明帝国各地。”
“喔…”原来

院还可以这么经营法啊,真是新鲜。
“一句话,卖不卖?”
“那我…”
“表面上你仍是老鸨,赚的银两九成九进你荷包,我只是隐匿于后的出资者。”
这么著自己岂不是横竖都是赢面!青媚娘略一斟酌,点头应允了。
“喏。”掏出几张银票,朱令予笑幵一张纯净无瑕的芙蓉⽟颜。“从这一刻起,我 便是秋烟阁的女老板。”
“这是当然!”叫人大幵眼界的奇怪姑娘,不知是哪一家的千金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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