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：什么⽇子将过去？
乙：什么⽇子将来到？
——海子《太
？弑》（第二十四场）我们应该到处走走
闷在地下室真难受，铁锤撞响了大钟
我们的耳朵长出了罪恶的花朵
遗忘的手埋在大地深处，他说
紧紧抓住，那里有个陷阱
那里有无数个陷阱，这是它们的自由
躬着⾝，小心撞坏了额头，思想
最好点上灯，打着火把
那么，小心
惑，让我们走出囚徒的监狱，思想的链锁吧。
啊啊，那里有个陷阱！
啊啊，谁的眼睛碰掉？
鱼贯而至的头颅是它们建筑的桥梁
那么多发黑的小小的墓⽳，那些影子
爬満他们的脚和⾝躯，流过来
流进去，流下那座孤独的城堡
⻩昏的雾招摇纤细⽩皙的手指，嘲
的嘴
叫着：快活，谁要快活就传授谁快活！
腐朽的老树，寄生着庞大的疾病
榛树下，躺着绿⾊的尸体
赶集的猎人手抗钢
，反复证明尸体死于昨夜午时，耍蛇人
被蛇死死
绕，站在围观面孔中间死死认定尸体没有死亡，它活着
“三天之后①，我们将忘却所有！”
他像神圣的智者，爬上树顶，望向远方
风远远的吹来，带来咳嗽
太
像一个软弱的孩子，挤在圣餐的后面有人⾼声呐喊：
“想死的跟着我，带你们进⼊天堂！”
啊啊，天堂！啊啊，死亡！
有人⾼声呐喊：
“男孩子把他们杀死，女孩子等待殖生！”
啊啊，杀死！啊啊，殖生！
有人⾼声呐喊：
“喝下这⾎，你们就是神圣的奴隶！”
啊啊，⾼贵的⾎！啊啊，神圣的奴隶！
弱小的孩子隐⼊幽暗的森林
豺狼虎豹挡住路口，凶狠地咆哮
那头夜莺夜夜哭泣，哭的黑天黑地
刀子闪亮的
望从你背后伸向你的⾝躯手执权杖的王，带着火焰的情
寻找殖生的少女，⽔质少女
…不再有舂天的证据，面包
烟头顺⽔而流，空瓶子
顺⽔而流，流过満是雾⾊的城堡
那些空心人，热热闹闹，搂搂抱抱
仿佛热情的火焰，燃烧，燃烧
流动是老鼠，那个疯子老头儿
他和老鼠分享面包，分享一切事物。
他写信，写给上帝，说：
“上帝死了，谁来继承？”
而在那个死寂的冬夜，站在⾼⾼铁塔上
年复一年
有人⾼声询问：你从哪里来？
“我在地上徘徊，走来走去。”②
我们走来走去
看他们
捶打铁，捶打嘶鸣的躯体
口里咒骂着一切光芒：“狗⽇的⽇子
一去不复返的⽇子，腐朽的⽇子
死亡的⽇子，出逃的⽇子
被耶路撒冷強暴的⽇子…”
他们乐此不疲的奔跑在墓⽳与墓⽳之间
他们听嘲
的嘴叫喊：快活，谁要快活就传授谁快活！
他们把熏黑的⽇子挂在头顶
他们碰碰尘埃，落下很多明亮的煤块
语言埋蔵在钢铁林立的黑暗旮旯
腐朽的腐朽
死亡的死亡
暴露的嘴
，牙齿烂掉眼睛充⾎
耳朵上长満玫瑰的刺
他们躺着，喝着咖啡
谈论时事，谈论战争
谈论风
的情人辣火辣的啂房流下⾎⽔
流下焦油
他狐狸的嘴
动着：“今天她的精神可不好，说话耝糟
咆哮，像一只发情的野兽
沉寂于黑⾊的酒馆，我什么也不说
我可不想成为奥秘、大巴比伦③的儿子…”
他们狡猾的笑着幷把利润和盈亏挂在嘴上
他们死气沉沉的呑云吐雾
弥漫天空
在大海上，在深山里
我们听见格里芬狂野的嘶鸣
嘲⽔，暴雨打在
他们的光秃的头上
在纽约的夜晚叫喊着伦敦
——臭子婊！臭子婊！
秋天冰凉的⾝躯
颤动的躺着，挥舞着苍⽩的手臂
呓语，咳嗽
你们跪着
呆呆的望着，⽗亲
站成十字架
远处是不可原谅的黑夜
闪着光芒，那光芒闪着⾎红，于是
你们学会愤怒
学会斧子和暗箭
你们看见撒旦的眼眸
你们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眸
你们兄弟姐妹
陌生面孔的兄弟姐妹相依为命
⽔抱陶罐
偷取火种
“使墓地的群马阉割或受孕④”
有了女人，有了安慰
有了人类
兄弟姐妹，兄弟姐妹不再感到孤独
望着你们共同的子孙
头顶上闪着裂幵的光芒
“我必作王，我必作王！”
我看见骨头，弥漫黑暗的⾎
头颅打滚，空
的钢铁声击打浮肿的肚⽪
敲击你们死亡的大鼓
风在⾼⾼的嘶鸣
那是挽歌，连同⾚道，⾼举的火把
死死的埋葬，乌鸦的骨头
犹大的骨头，空
的骨头嘶嘶烧焚，像野草繁盛
老掉牙的耍蛇人暴跳如雷
小偷暴跳如雷，空
的城市死亡暴跳如雷
谁还在哭泣
掉着屈辱的泪⽔？
他离幵大地，他抛弃的众神
甚至自己的躯体，他一无所有
哭泣，呐喊
“上帝为什么抛弃了我们？”
老不死的上帝
心
狭窄的上帝为什么抛弃了我们？
我们是黑夜，黑夜的盗贼…
你们哭泣吧，你们不能进⼊那地
你们同耍蛇人一起在聋着
你们哭泣，我却什么也听不见！
注：①耶稣死后三天复活。
②圣经里耶和华和撒旦的对话。
③圣经中的大
妇。④海子的诗歌。
2007-10-14一稿15⽇修改。 Ｍ.uXＩxs.ＣＯm